調停俄烏戰事 中國左右做人難?

評論 202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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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早前自俄烏開戰以來首次外訪,直飛美國華盛頓,而俄羅斯總統普京昨日與國家主席習近平進行視像通話,並表示期待習近平明年訪俄,國際局勢看似將有機會出現緩和的契機。

在此之前,美國助理國務卿康達(Daniel Kritenbrink)訪華,在河北廊坊與中國外交部副部長謝鋒,和隨行的白宮國安會中國事務高級主任羅森伯格(Laura Rosenberger)會談,跟進上月印尼峇里島「習拜會」的討論成果,以及為明年國務卿布林肯訪華的行程作準備;今日中國開關在即,新冠疫情有望接近尾聲,亦代表中國將重返國際經濟體系。

倘俄烏停火 華須防美鷹派針對

熟悉國際政治經濟學的朋友們都知道,這些工作會談「沒消息才是好消息」,證明雙方都有在閉門會議中坦誠討論核心問題,而且有實質進展,雙方需各自請示上級再繼續討論,而不只是在枱面上為應付內部壓力而對外握手「交戲」。消息指,在今次會晤中,雙方同意加強政府各層級的交流,有中美關係「開新篇」的良好氣氛。

至於會談的具體內容,現在把各項事件加起來分析,有理由相信有談及烏克蘭局勢,以及中美在西太平洋的軍事緊張。中國的基本盤是,今後要和美國重修舊好,在國內各階層的阻力應該很少,而以現今俄羅斯的狀態、以及對中國接濟愈來愈依賴,若中方同意出手,「get in front」促成俄烏問題和平解決,也是中方可做到、全世界人民盼能實現的事。

但是在此之後,會發生甚麼事?這才是最棘手的問題。

說到研究國際關係的科普和研究,香港有很多分析員也是停留在「國家自主性」(State Autonomy)的分析方法,在公共媒體上實際操作上,即新聞說故事時假設了「國家」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個人,中美交流就如黑白卡通漫畫般,有兩個有完整人格的大鼻子哥兒在對談。

但問題是,現時天下大亂,若要用作專業研究或投資決定,這些分析方法把問題過分簡化,不足以對局勢作精確預測。首先,2024年美國將舉行總統大選,就算美國總統也不能一言九鼎說了算,因為美國國內一向有鷹派主張對華動武,而且過去3年國際局勢的混亂,令相關呼聲更趨炎上,若俄烏停戰,他們便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中國身上;如此來看,中國還去促成俄烏停火,就是「捉蟲咬自己」了。

美國空軍智庫「中國航空航天研究所」(China Aerospace Studies Institute,CASI)早前便發表一份長達250多頁的研究報告,詳細表列中國主力火箭軍(前稱二炮)的編制、部隊番號、各級司令員全名及屯駐地等,全部公開發表到互聯網上。中方與康達閉門會談的其中一個討論內容,估計就是如何確保協助調停俄烏戰事後,不會被美國鷹派針對,以免解決完人家的問題後,自己卻惹禍上身,而要嘗試實現相關內容,雙方就要進行大量工作,甚至設立兩國政府人員共同辦公室。

俄缺長遠誘因 與華深化關係

反過來說,若中方維持低限度向俄「輸血」,支撑俄方令戰事延長和持續,令西方視綫分散,也能減少美國鷹派在未來兩年內對華開戰的機會;但問題是俄羅斯經濟落後,只有原材料可供出口,短期內可以與中國合作發展的空間其實比想像中少,而且俄羅斯人有遊牧民族「遠交近攻」的傳統智慧,有選擇也不會想與如此強大的鄰國深化依賴關係。

再者,在俄烏戰爭爆發前3周,中俄兩國元首才剛於北京發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俄羅斯聯邦關於新時代國際關係和全球可持續發展的聯合聲明》,而普京簽完字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國開戰。中方因各種內外交困,直至今日仍未有反機會反思,是否錯過了藉「中俄會盟」阻止災難發生的機會,間接導致今日的亂局。

所以說,若中國真要反過來加強對俄關係,在原則及邏輯上是看到動機和理論基礎,但是執行起來,預計不會如想像般順利。

港擁獨特優勢 擔當重要角色

至於香港在下階段「中美會盟」的角色,其實亦遠比想像中重要:正如筆者2018年時的文章分析,若中美真是擦槍走火,首選必定是在南海打海空戰,因中方在海上沒有強大陸軍優勢,到時香港就會變成最前綫。

而香港自回歸後董建華時代以來,已建立主張中美友好的和平傳統,亦曾多次邀請美國總統訪港;今年初中美關係進入最低點時,美國上市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PCAOB)官員便在香港「中立場」審閱中國在美上市公司帳目,其實這些才是新加坡不能取代的國際金融中心才能做到的事,也是新成立「特首政策組」需要亞洲問題專家的原因。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早前外訪,是自俄烏開戰以來首次。圖為澤連斯基與美國總統拜登於白宮會面。(路透社資料圖片)

撰文 : 劉國匡 時事評論員

欄名 : 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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