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優質家族辦公室生態 增金融優勢

行政長官李家超日前到北京述職，回港後在報章撰文，指出香港未來要聚焦3大發展方向，包括大力發展專業及金融服務，提升香港國際金融地位的競爭優勢。李家超在上任後首份施政報告中，亦提出積極推動香港發展家族辦公室業務，並擬定了計劃，為合資格家族辦公室提供稅務寬免等，目標在2025年年底前，推動不少於200間家族辦公室在港設立或擴展業務。

無可否認，隨着亞洲地區尤其是中國富豪的財富快速積累，對家族辦公室服務的需求殷切，因此香港要把握好當中的機遇，推進發展該領域的服務，實在需要充分了解家族辦公室的發展演進及其功能。

管理家族事務 超越「管家」角色

筆者之前對於家族辦公室的一般定義，界定為管理家族的一切事務；但事務的內涵是甚麼，顯然也需要清晰地說明。誠然，家族辦公室帶有中國傳統「管家」概念的味道，但細心推敲實在不只如此，因為家族辦公室可以同時與家族企業進行互動。筆者過去有關討論家族辦公室的文章，較多集中討論家族事務，事實上，對家族辦公室進行更細緻的剖析，包括以家族辦公室與家族企業互動的視角進行探討，如此可以對家族辦公室的演進和功能，有更全面的了解。

誰會設立家族辦公室？最基本的條件是「有錢」。目前不少新財富，包括在近年興起的科網浪潮中，把一手創設的科創領域公司上市，馬上取得一大筆資金，自然有條件和需要設立家族辦公室；也有傳統舊財富的家族企業掌舵人，在過去逐步積聚的財富基礎上，既着手管理家族的財產和事務，同時也管理其家族生意，設立了自己的家族辦公室。這是家族辦公室興起發展的基本梗概。

有了創設的家族企業，慢慢把財富積累起來，經過一、兩代人的發展和變化，隨之便會進入一個新的發展階段。這個新階段會有甚麼可能的發展方向，值得企業家們借鑑？

向「企業家族」轉化 保障傳承

「家族企業」顧名思義，家族排前、企業在後，突出了家族的重要性。筆者曾與多位亞洲家族企業掌舵人交流，他們都將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然而，隨着財富積累愈多、生意規模愈大，當中有一個潛在的發展或演變方向--即由「家族企業」（family business），向「企業家族」（business family）轉化。

所謂「企業家族」，迄今還沒有一個絕對的定義，但基本形態是隨着家族企業規模愈來愈大、家族成員數目愈來愈多，家族生意也從單一變得複雜，形成了多生意類別的組織，讓不同家族成員負責和管理不同的分支生意。當中的好處，是減少了家族成員內部的利益衝突和矛盾，消除了家族企業因成員間的衝突（或因爭家產等），導致家族企業沒落以至消失的潛在危機與風險，令家族企業的傳承可以繼續推進發展。

值得一提，有不少家族企業在上述新發展階段中，成功建立了多分支生意，由不同的家族成員負責掌管，意味提前把家族的財富和發展機會作出了有效分配；至於沒有做好這個「分支」經營分配的家族企業，例如只設立一個家族基金，捆綁式處置傳承和發展問題，最終因家族成員利益內訌，損及家族企業發展的例子，亦屢見不鮮，筆者不必具名作分析。

扼要總結，上述企業家族的營運形式，即家族企業在規模、成員以至生意變得複雜和多類，並進行業務或財富分配，家族企業內各分支生意也茁壯成長，最終向企業家族演變。

第二個發展方向，是家族企業成員不多，或掌舵人在與時代並進的發展氛圍下，採取較開明的管理和經營，使家族事務和利益的想法與心態得以淡化，並同意通過吸納外部人才管理好生意，集中發展商業，形成企業為先的企業家族，把家族企業推向企業化的道路。

設控股投資公司 謀新發展

第三種發展方向，是由家族企業向家族辦公室過渡，而推進過渡的基礎，是家族企業有一個強大的組織結構--即轉換為家族控制的控股公司。當然，這間由家族控制的控股公司，也會包含眾多的分支生意，但家族仍然為這間控股公司的大股東，或容許少數外人持有一定比例股權。

又或者，家族企業掌舵人把原來的家族生意賣掉，取得了龐大資金，成立控股投資公司，據此進行財富增值與管理。在亞洲和歐洲都有不少這類家族控股投資公司（family-owned investment holding company），投資到其他公司裏，不過作為控股投資公司的最大股東，可以繼續把原來家族企業向前推進演變發展；這其實也是家族辦公室的一種形態，發揮的也是家族辦公室的功能。

很顯然，若家族企業已走向夕陽行業，或隨着時代變遷，規模開始收縮，企業東主或可考慮將之結束，套取資金，繼後仍可依仗家族財富，將之轉換成一間家族控股投資公司，展開投資其他公司的新事業階段，繼續謀發展，開枝散業，這無疑也是發揮了家族辦公室的功能。

吸家辦落戶 拓國際金融中心功能

筆者在本文中想帶出，家族企業可以演變成企業家族，這是一個值得分析的發展方向。企業家族的演變和不同營運形態，家族企業掌舵人可吸納外部人才或專業人士，進行企業化營運，並以企業利益凌駕家族利益的開放方式，謀求發展；亦可以將家族企業轉化為一間家族控股投資公司，投資到其他公司，在這個新階段繼續謀求可持續發展，繼續承前啟後、開枝散業。事實上，家族控股投資公司亦可以繼續進行慈善公益工作，發揮家族辦公室的功能。

總的來說，我們可以從一個更寬闊的視角，探討家族企業和家族辦公室可以蘊含的發展演進方向，明白從家族企業到家族辦公室的整個金融生態系統。當我們構建出一個優質的家族辦公室整體金融生態，我們便有條件吸引更多家族企業，以不同的家族辦公室形態或形式，在香港這個家族辦公室優質金融生態系統中發展；而香港本身亦得以發揮更大的國際金融中心功能，建立更強大的金融競爭優勢。

▲ 當香港構建出一個優質的家族辦公室整體金融生態，便有條件吸引更多不同形式的家族辦公室在港發展，香港亦得以發揮更大的國際金融中心功能。（資料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