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暫未欣賞林家謙 周啟生自嘲過期廢青依然有火

曾因為撑梁文禮、狠批楊千嬅等言論，周啟生又再度成為香港樂壇的「惹火」敢言人物，筆者也忍不住問，何解到61歲仍然有火？「可能我係雙子座，想法複雜，我有一面是老油條的old seafood，但仍蓋不過一個不想成熟、仍懷着細路仔心的一面。」有碟話碟，衝口而出的，一定不是口不對心的那一句。

話說在2000年，周啟生已狠批當時很多歌手沒為香港樂壇留低好的音樂。「有很多沒資格的偶像，他們亦不夠水準唱歌。不只楊千嬅，Twins又或容祖兒，我都會直講他們沒有好的音樂，再過30年，大家都不會拿來再聽。」

要先學識108式虎鶴雙形

也許愛之深、責之切，而他能挑骨頭的站立點，就是曾被稱為「音樂神童」：9歲自學結他，跟姊姊周小君（著名幕後代唱）開始學鋼琴；10歲時，兄長的朋友拿Deep Purple的唱片來聽，打開他對音樂的世界觀；13、14歲已收1,500元成為許冠傑大會堂演唱會的音樂班底；15歲得吳錫輝賞識，其後更到EMI唱片公司成為製作助理。

「最早找我的是吳錫輝《青春交響曲之夜》，當時一隊band的酬金200元，起初有5個人，每人40蚊，咁我諗住做埋主唱，就可每人分多10元，才這樣開始唱流行曲。」

期間更獲顧嘉煇賞識收為徒弟，原本他跟陳百強同一天簽約EMI，及後因為喜歡玩音樂，放低了歌手身份，跟煇哥做音樂。某天他請教香港樂壇教父，有何快捷方法可編好四、五個人吹奏的樂譜，煇哥說無可能，要先學懂編60個人的音樂架構，而周啟生的解讀是：「意思是先學識寫一隊管弦樂團的樂章，才可掌握寫四、五個人的樂譜。你要識最多，才能拿捏到最少，而開始只懂少少，怎樣expand下去？即是學完108式虎鶴雙形，然後才左右手交換打……」

是以他感恩：「無乜人好似我咁幸運，我師父是顧嘉煇、鋼琴老師是蔡崇力、結他老師是孫立功，跟隨的都是這行最叻的。」

約19歲他成為《風的季節》（徐小鳳名曲）的編曲人，最近此曲在抖音又翻hit。「這首歌是40年前的事，如果要問原因，是大家揀好的音樂。其實由細到大都唔聽中文歌，有時會花少少時間去聽，只係想知現在中文歌在做甚麼。」

那問他近年欣賞的歌手是哪幾位？「林一峰和藍奕邦。（林家謙呢？）係咪瘦瘦哋那個？普普通通啦，要再努力點，未吸引到我。」

在他的字典中，廢青有兩個定義：1）愛留在家，2）未見到自己有咩好嘢。而他也用「一名過期廢青」來形容自己，他說：「太多優秀音樂，如果話自己優秀，就太無聊了。」

濫用MIDI令音樂便宜化

當然，對「好音樂」的見解是見仁見智，而在香港即食文化充斥整個社會下，何謂最「好」？有更多餘地值得商榷。就如他早前為《周啟生及香港大都會流行樂團& friends之管弦樂與怒》綵排時，問他與一隊為數40至50個專業人士的業餘管弦樂團玩音樂感覺如何？

他說：「可以好肯定，好過喺屋企用部電腦整出來嘅東西！」在80年代開始，MIDI（Musical Instrument Digital Interface，音樂數位介面）大流行，不少音樂人可足不出戶製作音樂，也可降低做音樂成本。

「MIDI是影響全世界樂壇，但濫用就會令音樂便宜化。就好像現在樂壇幾個星期做一隻碟，以前我們幾個月去做一首歌。記得我做一首唔算出名的歌叫《Dela》（關淑怡主唱），單是編曲就做了幾個星期，日日對住首歌，天天都再斟酌如何改得更好……」

「煇哥都有講，一首歌哪樣最重要？旋律排第二，歌詞排第三，編曲排第一，他作曲的都把自己放第二！」

大概從聽編曲，可聽到哪些音樂人對音樂是帶有真正的愛，在此筆者得作少少資料補充，在IFPI的版權計算中，編曲人只能收取一次過的版權費，不如作曲作詞般可享「長糧」。「作曲的就有幾十萬，編曲不過幾千元。不過不緊要，大家不要計較，別自暴自棄，就如沖咖啡，努力沖好自己那杯。」

「就好像你有小朋友，小朋友長大會不會感激你？不需要，但你會不會好有愛咁養大佢？會吧。一件事不為將來有所回報，才是真正叫愛。如果只圖回報，隻歌又怎會好聽？而過去廿年的垃圾歌，就是這樣形成的。」

這也解釋得到為何已名成利仍然有火的原因，一切無非為傳承煇哥的音樂絕學，對此，周啟生堅持用合作形式來循循善誘有志之士。「沒甚麼所謂徒弟，想用合作形式跟不同單位，任何大細的場地我都會做。」畢竟埋身實戰跟隔住個Mon學的視訊課堂，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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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地提供：安南（銅鑼灣利園二期3樓，Tel：2787 3922）

作者：黃鑑江

責任編輯：陳家昌

▲ 周啟生是80年代的歌手和音樂創作人，家住於蘇屋邨，74年畢業於蘇屋南官立小學。家姐是周小君而入行，更放低歌手身份，跟隨顧嘉煇做助手，並成為他入室徒弟之一。「鍾意是一生，不會變的。而音樂不是工作，是生活，只是幸運地這工作養得我活。」（陳國峰攝）

▲ 周啟生說：「叻嘅人我叫大佬，可以早點睡晏點才起床。我這些就要晏點睡，早點起身，才能在顧嘉煇身上學多點東西。」（受訪者提供圖片）

▲ 「音樂是很不健康的工作，因成日坐喺度。」為彌補音樂太過靜態的不足，他每天都會做運動跑步，50年來習慣不變。（受訪者提供圖片）

▲ 啟生說：「同陳百強（圖左）同一日簽約EMI，後來我鍾意玩音樂，放低了歌手身份。」（受訪者提供圖片）

▲ 周啟生在訪問中，自嘲是「過期廢青」。（陳國峰攝）

▲ 父親周吉（左）是50、60年代香港粵語電影當紅配角，家姐周小君（右）是殿堂級和音人物，曾替天王天后作和音。（圖片：受訪者提供）（受訪者提供圖片）

▲ 早前在青年廣場上演了一場《周啟生及香港大都會流行樂團& friends之管弦樂與怒》。（受訪者提供圖片）

▲ 為傳承從煇哥所學到的音樂絕學，周啟生希望以實戰形式教導，無論大小團隊都無任歡迎。（受訪者提供圖片）